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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马免费领养猫山西洪洞大槐树老鸹窝寻根

2024-11-14 来源:橙子资讯

大槐树老鸹窝寻根

文/黎民

一九八零年,我高考落榜,回家打牛腿。

麦罢,我突然告诉娘(养母)去外地打工。

娘含泪送我上交通车,泪水模糊我的眼睛,隔车窗后望。

娘立在车站柳树下挥手,白发像柳丝在风中飘拂。

娘哪里知道,我踏上旅途,去山西找亲爹讨说法、到洪洞县大槐树老鸹窝寻根。

之前,在生产队护麦的窝棚里,我的忘年交偏头爷,和俺娘不对劲,把我的身世讲给我听。

在水坑洗澡时,他指着我分叉的小脚趾甲说,谁的小脚趾甲两瓣瓣,谁就是大槐树底下的孩子。

按偏头爷说的地址,我在侯马县北郭马村大队窑场,第一次看到陌生的亲爹。

他身边有一位正煮饭的中年妇女。

我窝一肚子火,直呼他浑号“五大郎”,把一块砖坯砸在他面前,问他为啥把我送给别人。

亲爹脸上能搦出水来,示意妇女离开,噙着泪道出原委。

我亲娘得产后风去世,那年我两岁多。

爹怕拉巴不成,把我送给外人收养。

俺家成分高,爹没法在老家呆,带我哥到处流窜,最后落顿到侯马县。

我转身跑出窑场,向侯马车站飞奔,后面跟着我甩不掉的爹。

我要搭车去洪洞县,去看大槐树老鸹窝,我做梦想去的地方。

我买票车,爹追到车站,拽我下车。

我俩撕扯一阵,车开动,我把他推下车。

车上,服务员提醒旅客保管好钱物,我从上衣下口袋,竟摸出一沓10张面值10元的票子,心里五味杂陈。

到洪洞车站,吃一碗刀削面,打听好后,我沿着同蒲铁路线西侧的土路,徒步向城北贾村摸去。

大约走了二里多路,我望见一片浓阴盖地、槐柳相间的树丛。

在一座寺院门前挺立着一棵苍劲、焦枯的古槐。

树身、树枝上缋系不少红绸布、丝带,树下香炉内堆积一些被雨水淋过的灰烬。

那时,除了一位拎着马扎转悠的老汉,我没看到别的游人和香客,觉得怪怪的。

我凑到老汉跟前搭讪,递上一根大前门香烟,没想到,打开老人家的话闸子。

他热情好客,指着不远处碑亭下刻着‘古大槐树处’五个隶体大字的青石碑,说是民国二年,贾村人景大启修建、镌刻的。

此处是第一代古槐生长的地方。

广济寺门傍边,缋满红布条的那棵古槐是第二代。

傍边那棵枝繁叶茂的小槐树,是第三辈代。

我问,明朝洪武年间,朱元璋为啥把这里的老百姓搬迁到河南、山东?

老人家娓娓道来:

洪武年间,河南、山东两战火连年不断。

洪水、旱灾、蝗虫、瘟疫四害严重,战死、饿死的人成千上万,成为人烟稀少的地方。

朱元章要开垦荒地、移民屯田,便对人稠的山西、河北两省下旨:各县都迁,洪洞不迁。

穷家难舍,为逃避迁移,一时间,迁移地区的人们纷纷涌挤在洪洞县。

皇帝派重兵把洪洞县包围。

重新下旨:各县不迁,洪洞全迁,违旨者斩。

皇帝老儿,把老百姓骗啦。

朝廷官员在广济寺办公,给移民办理登记、签证手续,发放盘缠、物品。

当时,第一代古槐就长在碑亭这儿,苍劲挺拔,繁茂旺盛,高耸入云,老鸹窝垒在枝头。

凡外迁的人,肩挑箩筐,手柱木棍,灌一桶霍泉水,撮一把洪洞土,藏几把槐树叶,带一株槐树苗。

在“古大槐树处”处诉说辞别家乡、亲人之情。

亲人分手时,把铁锅打成几块,做为以后相见认亲的标记;折柳相赠,表达相思之意。

将行的人看到槐树上老鸹在巢里哺乳,自己却要背井离乡,便对自己的娃说,记住洪洞县大槐树,记住树上的老鸹窝。

正当我侧耳细听老人家讲解,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。

他道谢老人家后,强行把我带到交通车上,“绑架”到北郭马窑场,“勒令”我劳动改造。

用扁担挑水洇土,赤脚搅和胎泥,光着膀子打砖坯、轮瓦,码砖瓦垛。

在窑洞里堆砌待烧的砖瓦坯,用铁锨往炉道里投放煤碳,掂水爬窑顶渍洇烧熟的砖瓦,钻进炙烤的窑洞里往外背砖瓦,再码成砖瓦垛。

在劳动过程中,爹把我训服,变成他的崇拜者。

我改变了对他的看法。

在团聚的日子里,他言传身教,用深沉的父爱,加深了我对大槐树老鸹窝的认知。

爹说,明朝武年间,先后八次移民。

官兵在押解途中怕移民逃跑,在移民小脚趾上刻一刀作记号。

就有今天“小脚趾甲分叉,洪洞县是老家”这一说。

路上,官兵用绳子把移民背手捆绑起来,形成今天男女爱“背手”的习惯。

移民手被捆绑,清除鼻涕,只能鼓气哼出,就造出“擤”这个字。

移民手被捆,不能扯、抱幼儿,把幼儿装在怀里,形成当代人“揣”孩子的习惯。

移民出恭尿急,会对兵卒喊“解开手,我要方便”,“解手”一词产生,使用迄今数百年。

晚上露宿,遇有雪雨天气,搭草庵子,便有今天的“窝棚”。

两个男人合盖一条被子,分头睡觉,便有今天“打通腿儿”一说。

迁移途中,官兵把移民编组编队,便于监管。

队组每到一个新地方,要安营扎寨垒灶造饭。

哪个队组做好吃的,别的队组过去凑热闹,今天的“燎锅底”就起源于那个时代。

吃饭时,一手端碗拿馍,一手拿咸菜疙瘩,蹲在地上吃饭。

中原一带,至今有在门口“蹲食”的习惯,把菜叫“就吃儿”。

锅灶一般垒在山坡下、低洼处,由兵卒指定的妇女做饭。

临时茅房搭在营寨的高处,所以妇女做饭叫“下厨房”,人们解手叫“上厕所”。

妇女生孩子,随时随地生产在山里、田间、草地上,生孩子便叫“落草儿”。

移民在同行同住同吃中,结下友谊,两个男人相好。

堆土为炉,插一把子草为香,磕头结为生死兄弟,便有今天“拜把子”的说法。

男女有情,各自父母便把对方儿女在队组中的编号抄下来。

等到达安居地,再见面定亲,今天就把男女定亲叫“抄号儿。”

如果两个男的,与同一家的两个女儿定终身,女方父母便撕下衣襟,分成两条,让男方抄编号。

今天把“一条船”也叫“连襟”,就是从那时兴起的。

移民到达河南山东后,念天地之悠悠,独怅然而泪下,无奈之中,入乡随俗,随遇而安。

挖大坑,坑土堆边沿,半阴半阳,上面用木棍、杂草构搭,压土抹泥,草屋便成。

当时叫“安屋”,“安屋”即是中原黄河两岸民房的雏形。

安家后,移民把带的槐树苗栽在家门口,让槐树长在,老鸹在上面垒窝。

怀念家乡故土时,望着槐树和老鸹窝,便唱唱民谣:

问我祖先来何处,山西洪桐大槐树。

问我老家在哪里,山西洪桐老鸹窝。

我与爹在窑场朝夕相处两个多月,在团聚的日子里,光做梦想家,思念养父养母。

爹懂我的心,他与我一同又来到洪洞县大槐树老鸹窝寻根问祖。

机缘,我们又碰见那位拎马扎的老汉,分别数日又重逢,三个人欣喜掉泪。

老人家抹一把眼泪,笑笑说,“老乡见老乡,两眼泪汪汪”的出处就在这儿。

明朝,闯王李自成率军攻打洪洞县城,士兵在城外看到从城内逃出的老百姓,纷纷放下兵器,与难民相拥而泣。

原来义军大部分士兵来自河南、山东,他们回到洪洞县老家,怎么会枪杀自己的父老乡亲。

老人家讲大槐树老鸹窝,能保祐老百姓。

1913年,袁世凯派军阀卢永祥,围剿洪洞县城中顽匪,私下命令,士兵尽可烧杀掳抢。

可是,卢军将士进入县城,看到大槐树老鸹窝,动恻隐之心,不抢劫。

把从外地抢劫的钱物放在广济寺殿堂上,把钱币挂大槐树上、柳树上,让城中老百姓摘取。

老人家还讲了相思鸟还乡的故事。

每清明节前后一段时间,成千上万只灰黑色鸟儿,比麻雀稍微大一点。

每天黄昏时分,从四面八方飞来,集聚在一、二、三代大槐树上,叫声清脆响亮。

第二天凌晨,飞走时无比凄凉。

老人家动容地说,这些鸟是大槐树移民灵魂变的,生不能回故乡,死后化作鸟儿也要飞回故乡。

忽然,爹惊呼,快看,那边那棵槐树上有一个老鸹窝。

我寻声望去,一只小乌鸦,嘴里叼着虫儿,飞落巢边,把虫儿嘴对嘴,反哺老乌鸦。

爹意味深长地对我说:

“孩子,生亲不如养亲,你养父养母把你拉巴大,不容易。

你要学小乌鸦反哺,好好孝顺他们。

快回到他们身边吧,他们才是为你遮风挡雨的大槐树。

他们用无私的爱为你建的那个家,才是你真正的窝。”

我依依不舍地与大槐树告别,与爹和那位老大爷辞行,泪水潮湿双眼。

大槐树在阳光照射下,苍劲擎天,神韵令人敬畏。

是啊,千年风雨中的大槐树,你身边走过我的祖先,你的根须是移民子孙的家谱。

是中原儿女的筋骨,是华夏神州现代家教、家风崇拜的图腾。

大槐树,你是我心中永远敬仰、追随的根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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