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名向恩锦衣之下续集20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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诏狱。

陆绎翘着二郎腿，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。

岑福伏在陆绎耳边悄声说道，“大人，这两人看起来关系似乎不太一般，”

陆绎嘴角露了一点点笑意，对岑福使了个眼色，说道，“让兄弟们先撤出去，我们也走，给他们留一点时间好好说说话，”

翠儿见锦衣卫全撤出去了，转身看向那男子，眼里噙着泪，强撑着一点一点爬着。

男子眼里全是愧疚和怜悯之色，也爬向女子。

男子颤抖着手握住翠儿的手，轻轻揉着，“疼吗？”

翠儿已满面是泪，摇了摇头，眼睛移向男子的腿，“你呢？疼吗？”

男子也摇了摇头，苦笑了一下。

男子挣扎着坐住，将翠儿拖到怀里抱住，又将头埋在翠儿胸前，身子一抖一抖的。

翠儿手筋已断，抬了抬胳膊，又无力地放下，柔声说道，“没事，恩和金，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，”

一个时辰以后，陆绎和岑福再次进来，此时牢内的二人已然平静许多。

那女子抬眼看了看陆绎，说道，“陆大人，谢谢你给我和恩和金说话的时间，我们就算死了也无憾了，”

陆绎只是看了一眼，没作回应，坐了下去，又冲岑福摆了下头。

岑福回身命人取了两杯水，放在二人面前。

被唤作恩和金的男子端起一杯水，递到翠儿嘴边，“哈斯陶丽，喝一些吧，你的嘴唇都起皮了，”

良久，翠儿开了口，“陆大人，你想知道的事情，我们会告诉你，但我们有一个条件，”

“好，你说，”

“我们希望能死得有尊严一些，”

陆绎点了点头。

“我不叫翠儿，我本名叫哈斯陶丽，这是恩和金，我们是瓦剌人，也是，”哈斯陶丽停顿了一下，看了看恩和金，眼里掉落了一滴泪，“我们本是一对夫妻，”

岑福看了一眼陆绎，见陆绎并没作什么反应，心道，“我原以为两人关系不一般，却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夫妻，看大人的反应，显然早已料到了，”

“我父亲是大明朝赐封的安乐王，”

哈斯陶丽此话一出，陆绎和岑福倒是没有想到，皆有些吃惊。

哈斯陶丽却紧跟着冷笑一声，“只可惜，我并非是安乐王妃亲生，我是父亲纳的不知道第几房的小妾所生，我的母亲根本不受重视，甚至安乐王都想不起她的模样，”

恩和金将手臂紧了紧，一只手抚摸着哈斯陶丽的头，脸上全是悲戚之色。

“我从小到大，多数时候只有母亲陪伴，很少近身到安乐王身边，再有就是，”哈斯陶丽看向恩和金，眼光变得极其温柔，嘴角抿了几下，“还有他，恩和金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，他从小就护着我，我们瓦剌人尚武，从小我便跟着恩和金练就了一身武功，一直到我十六岁那年，母亲求安乐王允我嫁与他，我们便结成了夫妻，”

恩和金也看着哈斯陶丽，嘴角挂上了一丝温柔的笑意。

“我们不争不抢，过着平淡又幸福的日子，三年后我生下了一个女儿，我们给她取名叫做乌云娜，乌云娜聪明又漂亮，活泼又可爱，”哈斯陶丽和恩和金四目相对，两人陶醉在幸福之中。

良久，哈斯陶丽才将头慢慢转向别处，声音带着悲戚，“原本我们以为这样过此一生，很满足，可是，”哈斯陶丽突然咬牙切齿，眼神变得凄凉又悲恨，“突然有一日，当我们从外面归来时，发现乌云娜不见了，我们发疯似地寻找，这个时候母亲来了，她告诉我说，安乐王要召见我们，我们不知何事，问母亲，母亲眼神闪躲，不肯告诉我真相，”

“原来我们的女儿乌云娜被安乐王派人带走了，他威胁我们说，若想再见乌云娜，那就要听从他的指挥，我和恩和金想尽办法，也曾在当晚偷袭，企图救出乌云娜，可是失败了，我们被抓住，被折磨，恩和金为了保护我被打断了三根肋骨，我们没有办法，便屈服了，”

陆绎听到此处，接了一句，“安乐王派你们来京城刺探军情？”

哈斯陶丽点了点头，“他看中了我们一身的武功，也看中了我的容貌，他早已派人打听明白，说兵部有个员外郎叫杨瑞安，好女SE，让我伺机接近于他，我便假冒被大户人家赶出来的小妾，在那个雨天晕倒在潇湘阁门前，果然那个老鸨子图财，将我救了进去并劝我留下，我便顺水推舟，一个月后我便抓到了机会，杨瑞安被我迷住，”哈斯陶丽说到这，咬了咬嘴唇，一脸愧疚地看向恩和金，恩和金痛苦地闭上眼睛，两颗泪珠滚落下来。

哈斯陶丽嘴唇颤抖，眼泪不听使唤地掉落下来，过了良久，才又说道，“杨瑞安原配亡后并未续弦，他对我很好，也十分信任于我，让我打理府内上下事务，这三年来，我对杨瑞安的起居生活已甚为熟悉，甚至他将兵部文件带回府内藏匿之事也被我窥探到，可是他口风极严，我每次想从他嘴里探听些什么，都被他一句妇人不可问给搪过去了，我便趁他白日里去当值后，偷偷打开锁，看了文件，再复写下来转交给恩和金送出去，”

陆绎笑了一下，问道，“想不到，你除了有一身武功，还有一手开锁的本事，”

哈斯陶丽苦笑一声，“让陆大人见笑了，我们来之前是受过一段时间专门训练的，这些偷盗之事自然要熟练一些，”

陆绎比划了一下手势，意思是让她继续。

“我本是有丈夫的，可是，为了我们的女儿乌云娜，我只能委身于杨瑞安，夜夜假意承HUAN，可我心里的痛有谁能了解？”哈斯陶丽将脸靠在恩和金胸前，大哭。恩和金紧紧搂着哈斯陶丽，用下巴使劲蹭着哈斯陶丽的头。

“后来我熟悉杨府后，便会找一些适当的时机发出信号，恩和金便与我来相会，那日我们正在一起时，不料想杨瑞安突然回了府，我慌忙之下，将恩和金推至床下，杨瑞安可能听见声响，进来后便四处查看，我一边应付着他，一边想办法怎样让恩和金出去，”

“杨瑞安并没发现疑点，于是他便抱着我求HUAN，我不肯，毕竟，毕竟……”恩和金听到哈斯陶丽说到这，一拳头砸在地上，脸上青筋暴起。

“杨瑞安那厮见我不肯，越发地上了兴致，我怕被他看出破绽，只好顺他的意，完事后他累得瘫在床上，趴着就睡着了，我起身穿好衣服，准备偷偷将恩和金放出去。可是，可是，恩和金他，他无法控制情绪，竟将杨瑞安打死了，”

岑福问道，“杨瑞安身上并无外伤，你们是如何将他打死的？”

“当时我推搡恩和金，希望他尽快离开，恩和金却像发了怒的雄狮一般，说什么都不肯，我当时一想，这种日子我也受够了，我们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呢？想救我们的女儿乌云娜，恐怕今生都是奢望了，安乐王以女儿要挟我们，只是逼迫我们为他做事，实际上，我们再回到草原的几率微乎其微，更何谈救乌云娜？”

“既然如此，那我们一家人便只有天堂上相见了，我和恩和金对视了一下，皆下定了决心，我拿了厚厚的软枕放在杨瑞安后背上，恩和金便用掌力震断了他的五脏六腑，使其瞬间毙命，之后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，”

陆绎和岑福总算明白了，原来是这样。

“不过你们也放心，我们送回去的消息，全是零星的，安乐王拿到了也没什么用处，也不算对大明有所损害，我和恩和金虽然受他所迫，可我们却不希望两国再起纷争，我想，大明的百姓也一定是希望和平的，”

陆绎点点头，表示赞同。

“陆大人，我将一切都告诉你了，希望你也能遵守你的诺言，”

陆绎微微叹了一口气，站起身，看了岑福一眼，走了出去。

岑福跟身旁的锦衣卫交待了几句，也随后走了出去。

“大人，这对夫妻倒是有情有义之人，也是可怜之人，还有他们的女儿乌云娜，也许她根本想不到她的父母此时是何等的心境，”

陆绎心中也是感慨万千，却也是无可奈何，只说道，“兵部那里知道如何去说吧？”

岑福点了点头。

二人出了诏狱，已是黄昏。见拐角处似乎有一个人在不停地走动。

陆绎看了半天，问岑福，“那人的身影是不是有些熟悉？”

岑福仔细看了看，叫道，“李新，你怎么在这儿？”原来是陆府的一个家仆。

李新听得岑福声音，忙一路小跑过来，抹了一把汗，说道，“二位大人，你们可出来了，他们说大人们在里面审讯，不得打扰，小的快急死了，”

“怎么了？可是府中有事？”

“是，是云夫人要生产了，夫人命小的前来报信儿，”

陆绎和岑福一听，转身命人牵了马匹过来，骑上马便飞奔而去。

李新在后面一溜小跑，根本追不上，捂着腰，上气不接下气地道，“二位大人真是的，也不带上我一起回去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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